《西峰寺》 长篇本土小说 中
随着东关校场的锣鼓喧天过后,村里来了一群年轻的士兵。他们穿着绿色军服,头顶一颗红色的五角星,肩膀上两片红色领章。那些女兵看上去英姿飒爽,很机灵,很灵动。闲暇的时候叽叽喳喳的,还会灵巧的唱歌。然后一天家在村子里大叔大婶的叫着,帮他们干很多话。慢慢的便融入了那些大叔大婶,大爷奶奶们们。混熟了之后,那些尕丫头尕娃子就问那些老奶奶:“你们这里也没有土豪恶霸?”那些老奶奶根本不知道什么事土豪恶霸,就回答:“我们这里土没嚎过,倒是张家寡妇在男人死后,趴在那土埂上嚎过,那个罗老三家倒有一个恶霸,恶的很。我带你们去看看。”于是把他们带到罗老三家,指着圈里的一头牛说:“就是这头牛拉的粑,恶的很,牛拉上一天能粑三四亩地尼。。。。。。”
那些尕丫头本以为那个罗老三他们家人是个恶霸,一听是这么个事,笑的直不起腰,笑完解释:“我们说的不是那个恶霸,是地主恶霸。”
那些大爷奶奶也好像明白了什么:“哦,你找的是地主家的恶霸啊!”那群尕丫头娃子赶快附和:“对,对就是他。”
大爷奶奶又说:“地主的那个恶霸,不如罗老三家的,他们家的那个不行。”那些丫头娃子们一听,也知道他们说的说什么了。于是重新思考他们的问题所在。。。。。。。
“你们这里的地主怎么样,也没有欺负你们?”
“他们不欺负咱,我们这的地主可好了。我们孩子多,没有粮了他还借给我们。我的那个老五,生的时候如果不是他,早死了,可能连我老婆子也保不住。他给我找人接生,老婆子生下孩子血流多了,脸色惨白。他把他们家唯一的下蛋母鸡杀了给老婆子吃,东家都舍不得吃的人参,也熬了让吃了,才捡了一条命。”
那几个丫头娃子听后又说:“他们给你们好处是为了压榨你们的劳动成果,是为了更好的压迫你们,所以说他们吃得好穿得好。”那些大爷奶奶又说:“他们吃得好的个撒啊!也是些包谷糊糊,我们吃撒他吃撒,穿的也是露大腿的裤子和我们一样。”
那几个丫头娃子又说:“那他们有房住,你们尼?”大爷们又回答:“我们也住的他们的房子,他们的房子是他们先人修的,我们从外头来的就没房子,他们让住他们的房子用的也是他们的桌椅板凳。他们对我们好着呢!”丫头娃子们又说:“他们住的好房子,让你们住的破房子,怎么能说是对你们好?”大爷们回答:“那人家自己修的房子,让我们住已经不错了,还管什么好房子坏房子,好坏只是格式上,不漏风不漏雨的房子都是好房子,好看有什么用?”
说的丫头娃子们哑口无言,也就此了吧!
又过了几天,那些丫头娃子,又组织了一些村里的年轻人。成立农协会,到处插满红旗。还有写着标语的各种颜色的纸条,戏台上挂着布做的横幅。也成立了民兵,各个背着苗子有的挎着枪。那些人精神鼓舞,人心振奋。
这些都准备好了,又在打麦场的磨房里组织开会。会场中间摆一个长条桌子,一两个年轻的男女干部坐在桌子对面,讲着桌子前面那群人听不懂的话。
然后点名叫起早已打听好的那些,给地主做长工的人名,让他们揭露他们东家的恶霸行径。然后让你们大失所望的是,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主动发言。无奈何,有个年轻男领导点名,让一个姓李的长工说他的东家。那个姓李的支支吾吾说半天,还是说他东家好着呢,还具体说道了几件事。那个领导听后赶快制止,又叫上另一个姓黄的让说。可惜的是,这些人好像是同出一辙,都说他们东家的好。领导们着才没有再继续把会开下去。散会以后,这几个小领导被大领导批评一顿。说让你们的思想工作是怎么做的,批斗会开成了表扬会了。让他们回去赶快做出深刻的检讨,并同时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
之后,这几个年轻干部走入每一个当过长工的家里。拨烂泡碎的给他们讲地主老财的坏,怎样怎样的压榨人民。起初都说的好好的,在会场上怎么说怎么说。但是到了会场又支支吾吾的不会说了,这使得这些年轻领导们很是失望。
最后在他们再三的考虑下,让他们岔开揭发。张三揭露李四的东家,李四揭露张三的东家。不说具体事物,就说地主剥削穷人。为什么我们是穷人,是长工。为什么他们是地主,是老财。为什么我们给他们交租子,不是他们给我们交租子等等等等。。。。。。
这样一来就开启了轰轰烈烈的斗地主运动,由于长工不是自己雇过的,说的话很多不合乎情理,地主就和长工争执起来,然后越争越利害。这让这些年轻领导们看到了希望,尤其偏向着长工们,长工们便添油加醋的批判地主。后来地主每一次反驳,都成了他们屡教不改的犯罪证据。地主和长工的矛盾日益剧增,那些原来自己的长工也加入进来,来反对自己的雇主。
这是一个激情澎湃的时代开始,紧接着说的一个社会制度的改变。 西峰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从来都没有踏出外面半步的地方的人们。甚至酒泉全县城一片火红的颜色,到处在唱歌。到处是穿着绿色军装的队伍,镰刀斧头的旗帜在每一个村庄挥舞。轰轰烈烈热热闹闹,每一个村庄上演着打土豪斗地主的热情运动。
那些平常‘作威作福’的地主以及地主婆,头戴着高高的,锥形的纸做的帽子,在人们的推推搡搡中拉在台前。脖子上挂着写着字的牌子,人们在红旗招展的晃动中指着他们喊口号。批判大会完毕后,那些年轻的战士们,又在台子上演《白毛女》。地主们押在一边,头也不敢抬。时间大了,有些上了岁数的地主,在那里颤颤巍巍的腿打着颤。又相继被后面的民兵抓着后面捆绑着的绳子提起来。老地主就似小鸡一样的,脑袋耷拉的几乎挨着地。那个原先是他家的雇工,在旁边拿着旗站着,看见老地主耷拉着脑袋似乎是睡着了。他噌的抬起红旗的旗杆,用那个铁做的锥形的旗杆底座,扎在老地主脚踝上。那老地主哎吆一声惨叫,随即瘫倒在地下,杀猪般的哀嚎。随着哀嚎声,紫红色的血,顺着脚裸上的如铜钱大小的血窟窿里,如注般的流出。地上染红了一片,那个原来他们家的长工骂骂咧咧嘶吼:“现在了还不老实!”老地主在地上挣扎着,努一口气呻吟道:“六啊!你忘了你是怎么活的啊!不是我婆姨的奶水,你早死了!”这一句,又招致了那个长工的两旗杆打在背上:“那是你想让我给你当牛做马!”这两旗杆打的老地主越是瘫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回来的气。紧接着,那长工带头喊:“打到地主王老财!”然后全场子也同样跟着喊:“打到地主王老财!”
眼看老地主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上面一个干部发话,让抬回家,明天还要继续批斗,不要今天死了。民兵们又丝丝嚷嚷,把老地主抬回家扔在炕上。
现在的人们都如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十个过年都没有现在的一天热闹。人人激情似火斗志昂扬,每一天都在兴奋中度过。就连睡觉前都是笑着的,早晨眼睛一睁就想着出去干什么事,洗脸都顾不上。被压迫了一辈子,大气都不敢喘的,说话唯唯诺诺的人,现在膨胀的似血管即将破裂。人们似乎知道了很多事,知道了自己是多么的伟大。知道了原来如猪狗一样的活着,领略了他们现在才不同于那些。
在紧张的斗地主和庆祝人民翻身的同时,又轰轰烈烈的开展土地改革运动。人们兴高采烈的,把村里几个地主的所下的财产和土地,按照入口数量平均可配了。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不同的一些财产,包括牲畜、桌椅板凳、棉被褥子、铁锹犁铧等等。。。。
人们从老几辈,第一次人人有了自己的土地。各个摩拳擦掌,那些上辈子传下来的,老东家生的就是小东家的概念一去不复返。那些上辈子传下来的,有钱人都是上辈子积善行德,才变成地主的的概念一去不复返。那些上辈子人传下来的,龙生龙凤生凤,官生官贼生贼的概念,一去不复返。
那些地主老财们日日夜夜胆战心惊,那个被旗杆戳破了脚的老地主。在人们的押解推搡下,一瘸一拐的拖着散落下来带着紫黑色血痂的长条布,在人们的嘶喊声中步履蹒跚艰难的,自己跟着别人的声音喊着:“打到地主王老财!”,“打到地主王老财!!!!”
这样反复了三四天,那个地主王老财,再也没有看见他那佝偻着的、老态龙钟的、步履蹒跚的身影,竟而传来的是他在家里“畏罪自杀”的消息。时隔多年,那个地主家的狗崽子,在村子里第一个买了一个解放车,富起来了。而那个用旗杆戳老地主脚的长工,到后来也还是个穷人,这是后话。几十年以后的事情。。。。。。
本帖最后由 披着羊皮的狼 于 2024-5-15 17:45 编辑
小小的西峰寺,在原来闭塞的封建社会形势下,埋没了不知道多少人才。乡上有了乡长,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只认识几个字的人成了村长。最苦大仇深的那个给宋高公行了几辈子长工的李富,成了农会主席。
那个给高公家扫院子,倒尿桶,赶皮车,占了高公小老婆的男人李富。几辈子了今天鸡犬升天,人人尊重。没有人能怀疑他的阶级基础,他是名副其实的无产阶级,苦大仇深的被压迫者,是万恶的旧社会奴隶的典型。
他的东家早在几年就死了,在他的帮助下,那个最小的少奶奶继承了几乎全部的地主财产。因为其他的太太们没有孩子的缘故,但是都暂住在那个庄子里。只有二太太跟了邻村的一个光棍,三太太不来和一个小地主相好。这阵子斗地主,二太太也避之不及的和那个小地主划清界限。她的美好愿望也随之付之东流。
高公家的小老婆,也是封建旧社会的受害者。在农会主席李富的提携下,和他过在了一起。那个高公小老婆的孩子也没有改性,继续跟着高公姓。
土改后人人都分了地,人们到摩拳擦掌尽力耕耘着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经过一两年的耕耘,发生了彻彻底底的困难。没有分到家畜的人家,有的人口多地多。一个村子就那几口牲畜,到了耕种时节,借他不借你的,很是得罪人。借的多了,牲畜累的忙不过来。用的人多,喂草料的人少。这无形中,产生了很多不不必要的矛盾。
天下没有一种事情,是人人都能得到公平对待的。矛盾产生与无形之中,只要是人,只要有欲望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新生的西峰人,有他独到的解决方式。那个正直的农会主席,听说其他地方有互助组的方法。能解决这些问题,他立马召集几个村民,也组织了互助组。起初是七八户合在一起,其中就有一户是有一头毛驴的。最后又加入了好几家,那个三太太原来和小地主相好,现在划清界限了。也想加入李富的互助组,李富一直推辞着,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刺头,也知道知道她的目的。
早在刚刚斗地主的时候,她看见如今风光无限的李富。就在地头地尾人前人后的挤眉弄眼暗递秋波,李富对她不屑一顾。不是他老实,而是他 本帖最后由 披着羊皮的狼 于 2024-5-16 18:02 编辑
早在刚刚斗地主的时候,她看见如今风光无限的李富。就在地头地尾人前人后的挤眉弄眼暗递秋波,李富对她不屑一顾。不是他老实,而是他知道这么多年来,在之前的日子里,就没有正眼看过他。如今看他风光了,又主动向他示好。也知道那个女人的心计,不是一般的人。其实说白了,李富也是个男人,亦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也才四十来岁,早在行长工的时候,也垂延过二太太三太太,都没有机会,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回来得到了刚刚过门无比娇艳的四太太,亦是满足了。但是时过境迁,那时候是没有那能力,而现在他依然是高高在上拥有权利的人了。其实,男人都一样。随着地位的变化,那些原来不敢想的事情,在他睡不着又能想起那女人勾魂的眼神的时候,也想入非非。对于那个一个人中两晌多地的单身女人的求助眼神,他是无奈的坚持着。并且坚持了好长时间,直到他老婆怀了第二个孩子。这就是婊子卖逼,天赶地凑。
因为他住的那个庄子,现在被好几个农户分住。打土豪分田地的时候分的,一个太太只住一间房。他们两口子住一个里套外的,门对过就是原来三太太住。现在还是。
地主家的浮财是被分了,但是太太们原来的衣物还是自个的。破船也有几根钉,太太们在不干活的时候, 还是穿的很先朝。夏天的大中午,外面太阳直射下来,烤焦了门框上的黑色油漆,发出焦糊的气味。人们都休息了,只有院子里窜来窜去的绿头苍蝇嗡嗡作响。
李富的女人儿子,在里屋贪婪的睡着。李富本来也是想惬一会的,屋里那些苍蝇尽是的面前盘旋。用手扇了几下,起身出去尿泡尿。一出门,就看见三太太那门开着一大半。李富不禁意的往里一看,那对着门口的炕沿上。耷拉着两条岔开着的大白腿,上半截一块蓝色的布盖着。其实,这种情形他看见好多次了,今天或是有意或无意去观察以无所紧要。他轻轻进门,轻轻地在门框是用指头敲敲。那三太太依旧酣睡着,没有一丝感觉。轻轻过去看那三太太脸上扇着被子的一个角,似乎是遮盖住防止苍蝇的袭扰。两条胳膊也向上散落着,那胸膛扎的如两个高笋的帐篷,蓝色的布原是她的裙子在膝盖以下耷拉着,裙子的蓝布勾勒出一个女人下半身的形状,在两腿的尽处一座鼓鼓的小包。李富眼睛到了那鼓包上,心跳立马加快,气壮如牛,颤抖着手轻轻地在上面摸了一下。那女人毫无动静,又撩起裙边“啊!”这货连底裤都没有。那东西就展现在面前,李富当即恰在女人对面,退下裤子那骚棍噌的向上噌起,对着那微掩着的缝隙穿了进去,一下、两下、三下那女人尽然还是纹丝不动。李富用胳膊撘起她两条腿,身子往炕沿又进了半步。这次比刚才又猛力的多,全身的蛮力用在一个地方,闭住呼吸,急切的向那个无底深渊复仇般的发泄。直到一种无形的吸力,将自己老婆怀孕期间一两个月的储蓄一并喷出。那无底深渊随着软体的退缩,乳白色的粘液拉着长丝沿着一张一闭洞口流向地面。
李富刚要转身,呼的那女人从炕上起身。一把拽住李富的上衣,把李富吓了一跳,惊慌的不知所措。大惊失色的看那女人,裤子还在脚腕上耷拉着,只有那根骚棍做了错事一样的也耷拉着。女人用不大的声音说:“你一个农会干部强奸我!”说完,斜着眼似笑非笑的瞪他。李富看见这情景,知道这货也不会声张。随他拽着衣襟,把裤子提起来:“你出去喊,谁能相信我强奸你,而不是你主动勾搭我!”那女人不回答只是紧紧地拽着衣襟。李富说:“你以后就跟着我干吧。”看见那女人松开手,他把衣服穿好,郑重其事的说:“就这一回昂,记住,就这一回下不为例!”就出门而去,那女人看见李富出门,从身边拉过一块布,叉开腿擦拭她的下身。
从此三太太就加入了李富的那个组,进了组以后。等于进了一个活奶奶,好像什么都干不动,别人干很累的活,她只是拿个木头榔头随意的打土块。李富睁一眼闭一眼的让着,知道这女人把他的短板拿捏的死死的。
过完年,李富的老婆生下一个丫头,取名叫菊英,后来村里人叫她菊笆篓。 西峰寺人有了自己的土地之后,产量确实比原来的一亩地二三十斤小麦,成了现在的三四十斤。人们可以吃个半饱,最起码不挨饿了。除了那些饭量大的。比如原来的农会主席,现在的互助组组长李富。李富此人粗犷,说话直率,判事公正,凭借一把子力气。带领着自己的组员,用勤劳的双手,把一块块高低不平的土地整合成大块土地。这样田埂少了,土地就多了。还率先接下了城边上,城里人的茅厕。派专人打扫厕所卫生,他们把从高处起出来的土堆积下,以便时时都有掺合厕所粪便的土。然后把这些肥料在冬天的时候,就拉在他们所属的每一块田里。赶春种的时候,翻上好几次让肥料充分的发挥。
随着李富组的显著成效。村里也基本上相继都成立了互助组,也都模仿李富他们的经验。整合土地,囤积城粪,有的农户将自己离组户远的土地互换成离组户近的土地。这样,他们的土地就连成了一片,有利于土地的整合。
有的互助组为了城里的厕所,给城里人单位以最大的好处。或送些土特产蔬菜,或给他们无偿的干杂活。把李富组的厕所抢走好几个,李富为了保住最近的三个厕所,给厕所的后池建了围墙,按门上锁。也送蔬菜,安排了无偿打杂工。把打扫卫生的换成了当时花枝招展的,那个曾今是他相好的,什么都干不动的,原来他的雇主三太太。那个曾今的三太太,除了打扫卫生,就是和单位领导打情骂俏。不过现实的那些单位领导,在当时的形势下也只能和她说说笑笑,文化人没有乡里人那么粗鲁直接。
就如此的小心,却也时有丢粪的事出现。他们不注意时,晚上有人撬了锁子,用几个时辰把他们垫好的一厕所的粪偷的干干净净。无奈只有在粪积的差不多的时候,通夜看管,把已经拉在地里的多婵一些土。
所有互助组,都是贫农居多。也有少量富农分子,但是地主分子没有人要。他们是贫下中农批判的对象,只能自己种着他们自己的地。地主曾今的小老婆们,只要和地主划清界限,也是被压迫的帮扶对象。也可以另找人家嫁入,也可以和他们暂居。但是她们有一定的选择权,在一起住还是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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