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
这是个让人难堪的字眼,同时也让人想入非非。
但很可惜,主角不是我。
自从出卖了自己后,班主任经常到家来督促我,让我把体操做规范,口号喊洪亮,合唱别跑调,长跑勤锻炼,跳绳脚步稳,学习最重要。可怜她38岁的年龄,看起来像是半百老人。头发白了很多,穿着也不讲究,看起来真土。家里更加一团糟,小小的房子,不透光,不通风,长年一股发霉的味道,两个孩子,有一个大脑炎傻了,见了我直叫哥哥。丈夫是个工人,起早贪黑,很少见到面,以至于我一直怀疑他的存在。曾经有几次“雷锋日”,我带领一群女生在奔波于各家长单位时,也曾想为她整理一下。
可能是更年期了吧,那段时间脾气很暴躁。我小心翼翼的做事,生怕惹了什么苗头。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毕竟不是神仙,灾难发生前我毫无知觉。
也许是周末过糊涂了,作文有5个人没交。作为课代表的我,有的幸灾乐祸。
“你们是不是头被驴踏了!!”具体语言记不得了,反正班主任在大发雷霆。我默然的看着满脸青春痘,可怜的小朋友,猪猪,一个忘了的人以及黄蕾。黄的家离我家不远,我经常为她补习,但是由于她没有什么姿色,并且说话总是带着奇怪的腔调,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我当时一直奇怪为什么一个小女孩起了个小男孩的名字,父母为此教导我很长时间,以至于现在听到《我想我是海》就会想到女人来。
忘带了当然是回家拿了,5个人里最诚实的是那个忘记名字的人,其他的都回家了。
家里应该有笔吧~~看着气喘吁吁的猪猪和可怜的小朋友,我深刻的想。赶作文对他们原来比跑3000还累。
青春痘来了,手里空空,倒是换了件衣服。
他的理由我想世界上只有最聪明和最傻的人才想的到。他冷静的说,他上大厕所时连人带作业一起掉进去了。
我岔气了。现在也是,哪怕是在我记忆中分毫不差的片段,我依旧折服。
笑声有时是怒火的催化剂。至少班主任这样认为,我第一次知道人的脸原来可以青到正宗。正好黄也回来了,手里空空,换了件衣服。
这下诸天神佛也挡不住了。最传统的做法,回家请你长辈吧。
事情也许会在家长来了后在我的记忆里淡出,但相反的,它没有。
中午黄的家人来了。黄,没有回家。
下午上课,空着两个座位。同学们传言,两人去安西县扫牛粪了。
晚上,我已经躺下背诵《长恨歌》了,青春痘的父亲来了。
没见。
我作了个梦,很多年以后,我还是小学生,青春痘喜气洋洋的叫我去安西喝喜酒。席上,黄让我看了他们的孩子,和我很像。
还好第二天我小心翼翼的躲着的人来了。听人说,昨晚班主任带着半个镇的人打着手电高呼着口号,在现在早已改头换面的供应站门前看到了两个在萧瑟寒风中互相依偎的身影。记忆里,除了寒风,只有我的私奔了。
班主任还是老样子,形象差,生活糊涂。脾气也许好了点,也许不是,但我的记忆让我相信她变了,我也乐意照办。总之在4年级时她终于分到了新房,我得偿所愿,与一群漂亮的小女孩重新布置了她的家。
我想:至少看起来好多了。
希望大家支持。 三年级的时候,我上报纸了。
当然 不是因为天才儿童出书,或者是考上大学之类的,也不是抢了小镇上的银行,也许是它小到让我提不起兴趣吧。实际上,我拣到军火了。
小镇位于两省的交接处,政治上属甘,地域上属新,是个交通要地。镇上有个不大的火车站。因为有很多金发碧眼的长腿美女和他们的巨人老公要去敦煌,所以客运和货运成了维系小镇生命的根本。小镇上最大的集团是机务段,管理火车司机的后勤和车次安排,养活了数千个家庭,也养出了人们的惰性。君不见,傍晚时分,亭畔林中,一对对,一桌桌,磨拳擦掌,横眉冷对,吹胡子瞪眼的牌友;探亲访友,节假休息,一趟趟,一群群,死不买票,还抢座位的油条。铁路制服穿上,小镇上就是土皇帝了。“机务段还不够你臭屁的呀。”
可就是在这些土皇帝的眼皮底下,小生在光天化日下,大摇大摆的把军火送到了派出所。那叫个震撼呀~
“捡的?”眼前的年轻民警显然被震撼了。
看看身边阴险的小人和刀疤青春痘,也只有我这玉树临风可以站出来说话了。
这地步,也无奈。“就在车站门前50米处花园草木丛中。”在男人面前不喜欢出风头的我,此时忍着心中的恶心,说。
说是个花园,其实是个封闭的小花圃,已经荒废很久了,杂草肆无忌惮的找到人高,夜黑的时候,甚至可以当成恐怖片的外景地。不知谁说的,在里面玩捉迷藏,我就希里糊涂的踩到了那根活该倒霉为我扬名的雷管。
雷管严格讲并不算是军火,至少在和平年代,没有人会举着它高喊口号炸碉堡。至于为什么在这个巧合的时间,巧合的地点,被我这个心灵手巧的人拣到,也许永远是个迷了。但是300另几的数目 只怕萨达姆,也想得到吧。毕竟它们足以轰掉整个白宫。家门远处小山深处,每到中午吃饭,下午下班,就会传来山崩的动静,也不太大,就是听着好象20米内瓦斯爆炸,巨石要破窗而入似的。习惯了还挺好用。中午地震了,就是要吃饭了。下午陨石砸了,就是要下班了。这些都是雷管带给我们的好处。
我受表扬了。尽管已经习惯,但听着名字从广播里喧出,看着报纸的角落上有那么个不起眼的小标题,在众多美丽或可爱的小朋友仰慕或是崇拜的目光中,欣欣然举起奖状,感觉还是---好呀。
毕竟没有人能够用3盒雷管吃一辈子。奖励的跳棋只是增添了父母凌辱我的途径。4年级时,在我不情愿的与小人说了段相声后,以小镇的电影院为最终舞台,告别了我的权力生涯。
我转学了。
题外话:相册首页上,那张采光很差,人物很土,拥挤不堪的照片上,熟悉的,不熟悉的,又重逢的,叫不上名字的面孔,在流逝的岁月里,不知还记得那个脖子上总挂着用兰色绳索穿起钥匙的我吗?
谨祝幸福安康 伤心了。
四年级的结束,让我好好的总结了自己。
真的很失败呀,因为......居然没有人送我。
呜呼~在我踏上转学的列车时,月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没有。
我没有告诉他们是一方面,但就算如此我还是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去你妈的!
我狠狠的骂了一句,走回去,坐在坐在铁路职工有权霸占的座位上。
夏天了。
炎热在人造革制的座椅上把人烫的难受,感觉汗水将皮肤和革粘在了一起。中间的一层衣料,则被无情的淡出了。
就像我。
淡出了。
纵跃,安静,羞愧,得意那一张张面孔都怎么了?
陌生了许多。
看看,作为一个班长,我很成功,连续三年的年级跳绳冠军,长跑前3名,广播体操冠军,学习成绩年级始终第一。
虽然,年级只有两个班。学生也只有60个。
可怎么说我也是呼来喝去,三朵大红花,三道杠的风云人物呀。
也许真的是气晕了吧~我居然有点怀念小人了。其实在机器猫的面前,肆无忌惮的笑声中,我感受到了他的友善与童真。还有青春痘和刀疤,隐藏在他们暴力与厌学的外表下,是好动与富于挑战的决心。一同在黑板上画下天安门城楼的小女孩,那样的笑脸,直到很多年后,当有人向我叫“爸爸”时,我才分明感觉到这份真挚的童年的弥足珍贵。
可为什么,我还是被抛弃了?
整理一下自己吧。
为什么在别人挨骂时幸灾乐祸,却在领奖时抢出风头,在老师面前服服帖帖,却对同学呼来喝去呢?留着鼻涕的小胖子问的数学题真的那么难吗,为什么要说不会呢,还要加上一句“笨蛋”。“我不想当班长”真的那么难以出口吗,还是真的在乎“三好学生”的称号呢?
原来我很懒的,虽然会叠被子但从没有做过家务。字那么难看还是不练,还为此和同学吵架,发誓不理他了。
原来我自私的,长跑第三还是怨刀疤踩了我。看到歌舞表演没有自己,就向老师告密,其实小人从没有抄我的作业。他的学习其实很好的。
原来我会撒谎的,作业没有写,为什么说忘记带了?你的脸其实很红的。家里的零钱总是不意而飞,难道真的长了腿自己进了游戏室老板的口袋里?
原来如此。
我尴尬的坐在这里,初春深夜的空气其实很凉爽的,但我却在那趟许久以前通往远方的列车上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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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西面8小时的车程,是祖母居住的小城。在陌生的地方,我轻松的通过测试,进入了铁路子弟就读的学校。
因为房子不大,叔叔结了婚却没有分房,所以三户人挤在小平房的一个屋檐下。
母亲一直陪伴着我。离别的夜晚,说过的话,大都不记得了,惟有那句“你哭的我心都酸了”伴随着母亲潸潸的泪水,在我的记忆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母亲高中毕业就在小镇上工作,一晃20几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变,只是有了个好丈夫和不争气的儿子。母亲很要强,工作在后勤,身为组长的她,事事都要操心,经常加班值夜。后来身体差了,患了高血压,更年期又到了,脾气时好时坏的,经常为了些小事情和我吵架。
母亲很疼我。她总是说“我们家全指望你了”“你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记得在高中离家前的夜晚,母亲的病犯了,父亲夜班不在,她说什么也不吃药,只是一个劲的说难受,说死了算了。我很生气,就说我一走她就这样,叫我怎么安心学习。母亲愣了半天,才把药吃了,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哭的我心都酸了”。母亲把我的头紧紧抱在怀里,说,舍不得我走,怕我在外面受冻,吃不饱,说得了病怎么办。一直让我在外地上学,其实是希望我能受好的教育,不是不爱我。泪水打的我头发湿漉漉的,我也哭了起来。从我懂事起,一直是在外地,我也一直把自己的过失推到父母的身上,说自己学坏是因为没在他们身边,说他们根本就不爱我。没想到这些话伤透了他们的心。
现在我大了,可我知道我还是父母的孩子,而天下没有一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走的再远,那些夜晚的泪水与话语也是我最珍贵的宝物。 经过多次的转学,我养成了一个毛病,总是幻想在新的环境里有幸福的东西在等待我,而这样的幻想无疑一次又一次的被无情打破,至少,在开学的第一天,我就被侮辱了。
“*****”反正我到现在也没搞懂她们俩究竟说的是什么,反正不是好话,但在当时我向这两个主动向我搭讪的女生抱以笑意,说实在的,她们俩很丑,但是我以为她们是在向我问好。所以当她们笑着走开时我甚至还有点得意,同桌的女孩子告诉我,她们是在骂你。一下子刚戴上一道杠的喜悦被打入谷底。我故作大方的笑了笑,其实心里真是说不出滋味。
紧接着数学课上我的作业又出了问题,“你镇上老师没说过做题要空格吗?”其实老师是说过的,但是我没习惯,一直就这样,但那时这却成了我被嘲笑的原因。徐瑶也这样问我,她是我的同桌,也是第一个向我问好的人。后来我经常帮她在“荒野村夫”买书,直到初中分校以后。感激在陌生中带来温暖的朋友。张瑞是一个,体育课上班长李琨和他发生了争执。张对着李的背影骂了一句,“这个癞皮狗,就会巴结老师”。然后笑着招呼我踢球,感觉就像是老朋友。正巧,李给我的印象一直不好,尽管后来在奥林匹克上他拿了全国二等,而我是自治区一等,和他一起合了影,但是他那张与实力不符的傲气的脸,一直给我油头粉面的感觉。
回家后,祖母告诉我张瑞是我学前班的同学,我们俩小时侯一起穿开裆裤的。张瑞的父亲也来了,说张一回家就嚷嚷,说我转回来了。我竟然忘记了他,实在是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还有一个叫王巧的漂亮小姑娘也在我们班上,我们三个是拔尖的学生。其实我一直记得王,因为在小学时候,我喜欢她。呵呵~
不久之后,我的学习能力便发挥出来了,在一个以成绩恒量的世界里,无疑我是个强者。但是问题也随之诞生了,我根本就不会踢足球。
体育课已经模式化了,跑两圈,做个操,然后自由活动。开始的时候我也就是站在场边看看,毕竟和一群女生跳皮筋还要唱个歌,我实在是做不出来。还好张瑞是后卫,我就被拉上补防了。
看到球就踢呀。这是我对足球最初的概念,于是沙尘中多了一个足蹈的身影。后来在初中有了正规上场的经验,转学回镇上也组了自己班的球队,位置变的自由了,还代理一下教练。高中下苦功练过,但已没有上场的资格了。大学以后,很少上体育课,并且因为某人,不再踢球了。总之,在我现有的记忆里,最大的足球概念,是大学时帮人找了个仓库,放了一场球赛,挣了不少钱,但究竟转播的是哪场,在酒后早已经忘记了。
也许我真的是命犯煞星,我所在的班总是学习不错,却乱的一塌糊涂的变态班。而这样的班中,总是少不了几个霸王学生,而偏偏的,他们却总是把我当成同伙。这不,小学我就遇上了腾月鹏,薄兰和秦涛。
腾非常好动,传说中他有多动症,他的爱好就是在教室里呻吟,这种状况在初中时达到了高潮,以至于他被排到了坏学生名单首位,至于动手,在高中前我只见过一次打群架,还没有他。所以我从来没有估计过他的实力。薄兰是那种很壮实的小个子,说话很有底气,笑起来也很有味道,有一次他被人堵到教室,对方掏了家伙,他二话没说从4楼跳下去了,事后他向我们哭诉着他的皮鞋。秦是真正有资质当大哥的人物,瘦高的个子,冷峻的脸,长发,这些都是高中后一位真正大哥的特征。而我唯一有幸目睹的那场群殴加械斗,就是他和薄一手促成的。在操场上,一群小学生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清洁工具,或是残缺的桌椅板凳,恶狠狠的对视着,一阵风沙吹过,双方各走出一人,一般都是最狠的那个,其中一个说,我兄弟,怎么怎么了,你说该当如何?另一方则说,我相信我兄弟怎么怎么云云,然后就动手。一时间就是个飞沙走石,鬼哭狼嚎,究竟对手
是谁可能都有人没弄明白,反正手里的照着不认识的人身上砸就对了。我在日后的影片--《我在黑社会的日子里》得以重温这种场面,感觉只是人长大了,那句让大家都无影无踪的“老师来了,快跑”换成了“条子来了,快闪”其他的,也许并没有什么大不同。唯一遗憾的是看台上的观众并没有来得及买爆米花。
高中时,我的业余黑社会兄弟对我说,可惜你出来混太晚了。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 小城的地域划分,可以称的上是泾渭分明了。铁路上的职工绝大多数居住在火车站的周围,形成一个独立的大住宅区,并且拥有自己的宾馆,学校和市场。这些服务机构也都带有浓厚的铁路气息。比如:铁路宾馆,铁路第2中学,铁路集贸市场,铁路公园等。3大公路从火车站开始分别延伸到车务段,水电段和最大的机务段,最后汇总在市里,也就是铁路人叫的“地方”。后来的石油基地则位于火车站的西面大约20公里处,由另外一条新公路连接。机务段位于火车站东面3公里,狭长的两条公路旁林立的都是铁路家属和退休职工的住宅楼,现在的新楼也有三室一厅的,但是给在职职工的,退休的老人,还是在两室一厅的房间里度过晚年。在我离开以后,爷爷奶奶一定轻松了不少吧。这是现在的情况了,以前这里只有又老又丑的平房和阴暗的二层小楼,在车站周围分到新住宅楼的,都是火车司机。他们的工作很辛苦,没有节假日,还要时时刻刻警惕事故的发生。工资高,待遇好,也是理所当然的。叔叔就是司机,但是没有转正,人又老实的有点笨,考试过不了,还不会来事,一直没有分到楼房,孩子都有了,还是得和老娘挤平房。以前红星医院门前的臭水沟可是相当有名的,一年四季的垃圾清不掉,加上夏天小城的气温非常之高,空气干燥,臭气熏天,脏水横流。很不幸的,我就是住在臭水沟20米远的第一户人家。
房子很老了,院墙是土坯的,正屋则红砖砌的,勉勉强强称的上是两室一厅吧,但是一进门先是个厨房,那时侯没有自来水,干净的水都要从外面臭水沟旁的大水管处挑回来,夏天还好,冬天的时候,因为漏水,大水管附近结了厚厚的冰,可爷爷就是这样每天把水一趟一趟的挑回来,倒在厨房的那口大缸里。口渴的时候舀一瓢,洗漱的时候舀一瓢,做饭的时候舀一瓢,维持着生计。洗漱也只能在厨房进行。厨房通往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是小姑的。结婚前,小姑的房里放着很多化妆品,可是太暗了,化装的时候只能在客厅里,小姑一直对我很好,她的一言一笑我都清晰的记得,尤其记得那张化妆品下曾经清秀温言的脸。厨房另一边是客厅了,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真可谓是汇萃八仙了。和弟弟做功课,吃团圆饭,逢年过节包饺子,都有劳它帮忙。在新房的餐厅里也拥有它的一席之地,因为奶奶太在意它了。说起来奶奶是文盲,但“南风”和“发财”却永远不会喊错,从我住下起,每天的必修功课就是看奶奶歪叼着廉价的凤凰烟,眯缝着眼,平静的说一句:“到了。”奶奶看起来不显老,虽然满脸都是皱纹,但是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和老伴开玩笑,因为弟弟的傻事笑的岔了气。我真的觉的奶奶永远都会是这样年轻的。客厅墙角的立柜里除了衣服,还有很多旧东西,解放初的粮票,毛主席头像的金色胸章,放着爷爷年轻时照片的铁盒子,铁路司机的荣誉证书。但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几本印有“打倒刘少奇”“打倒邓小平”的旧报纸,对于我来说,除了好奇外更多的还是一种强烈的离经叛道的感觉,我默默的翻看着这些过去,惊讶人类对于贬低与诽谤的能力。后来,在父亲的介绍下,我开始喜欢“老枪”和“伤痕”之类的文学丛书。喜欢那种不媚俗的感觉,喜欢“既然伤痕留下了,就要坦然面对”这样的警句。
卧室里没有床,只有炕,它的原理类似于火炉,只是一般用砖铺成,再糊上土坯,下面开个口,是添柴用的,这样下面点燃了,砖和土吸收热量,就会温暖上面的人。人之间的温暖也同样需要传递吧。炕一般很宽大,可以把一张叫作“炕桌”的小桌子放上来,再盘腿坐下两个成人。在炕上喝一回五粮液,这已经是我的人生目标之一了。炕边上架着摆了两口箱子,横着一直靠到窗台边。箱子上整日有铁将军把关,小时侯弟弟说里面肯定有金子,我也半信半疑的。初中时我才知道,其实爷爷奶奶没钱的,新房子的钱都没有交,大概有好几W吧,想一想,在我住的每一天,顿顿都要有肉,可爸妈给的那点钱真的够吗?更何况还有平时要的零花钱。我不由得有点恨父母了。仔细想想,真正是因为我呀,父母攒下的钱要供我上大学,结婚,多少年了,退休以后的房子还没有着落,难道能让辛苦一辈子的老人家就守在大西北小镇的山沟里吗?爷爷奶奶知道我嘴刁,没有肉就吃不下饭,奶奶没有工作,爷爷的退休金让我吃的还剩几许?连彩电都是近几年换的。炎热的小城里,有几个人不想装空调的?可爷爷却只能在每个房间摆上电风扇,在显眼的地方放上两把蒲扇。
爷爷喜欢讲故事,小时侯回老家天津时,我骑在爷爷的脖子上逼他讲,上动物园看蟒蛇,去游乐园开碰碰车。爷爷很胖,当他气喘吁吁却还笑着逗孙子时,我的眼睛模糊了。
爷爷最喜欢说的故事,年轻的时候,在北京街头遇见个卖瓜的,明码标价:西瓜三分一个,哈密瓜五毛一牙,爷爷没钱买了几个西瓜走了,心里想,以后要是到了哈密,非得天天吃这个哈密瓜。
后来真的来了,这一呆,就是一辈子了。 坎坷~! "苦到了极点,便成了菩提" 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 灰烬中的水滴 我仿佛又回到了故乡,回到了那个小学校,见到了好伙伴。
多美的童年啊。 谢谢大家支持,在下已经回来了,每周更新,连载中,敬请关注....... 很好啊,有点痞子王朔的味道啊,继续看啊!你也继续来啊! 静侯下文~~~~~~~~~` 很美~~~~~~~~~~~~~~~~`
图片真实的反映出了我们的童年. 傻丫头,你小时候穿开档裤吗?西西:) 转帖到“征文专区” 文图都很美 由于时间仓促,另外《寒泉旧事》正在加紧进程,《童年》的续作要稍微耽搁了,各位见谅。 用心写的东西应该用心去读。期待中。。。
【连载小说】《童年》(2004-7-18更新至6楼)
这次给大家带来的是我自己原创的《童年》
取材自真实的生活经历
小生尽力在文笔中加入真实的情感
但水平有限
笔误难免
见谅。
上学前 我耍了个阴谋。
小镇上只有一所学校,老师也多是一些支边的知青。正巧89年新生班的班主任住在我家的隔壁,没事经常来串门,所以对我这个读过一点书的小文盲也是略有耳闻。于是,在一个暗黄色灯光笼罩下的夜晚,我的母亲和她达成了一个交易。以出卖我的学习能力为代价,我提前得到了班长的职位。
开学的那天,看着一群比我无知的多的孩子们,我深深的为他们感到遗憾,同时也为他们今后的生活感到庆幸。遗憾班长已经是小生的囊中之物,这群花蝴蝶似的小姑娘也不能幸免。庆幸的是他们找到了人生中最勤劳的公仆。按照约定的,班主任在自我介绍之后,说出了那句土的掉渣的暗语:“谁想当班长,举手。”她还故意不看我,真是虚伪呀~ 说时迟,那叫个快呀。在大多数人还愣着的时候,我已经站起来了。想了半天,我又坐下了,然后举起手。人丢大了,我骂着。从那以后 一个早6晚6的勤杂工诞生了。
说我是勤杂工,实在是抬高了。具体说,我应当是门房代理兼火炉工。清晨6:00,我已经兴奋的爬起来,在母亲那句恒古不变的“过铁道小心火车。”中迎着冷风出门了。印象中 好象只有冷风。
家很偏,在山跟前。后来长大了 发现早起看日出很方便。但一般情况下,太阳不会比我起的早。最近的小山上有个水塔,在晴天的时候,我喜欢在那里读书,打盹。很浪漫吧。其实是假的了,山上风很大,书都刮飞了,更别提睡觉了。一觉下来,可能皮都皱了。山跟前,除了我的家,还有成片的坟地,晚上回来可以看见绿油油好象菠菜似的鬼火,一片一片的。还有什么炸石头的时候从棺材里飞出来的骷髅头呀,被未婚夫妇杀死的婴儿呀,西路军战士遗留的枪支弹药呀,都是童年那一点一滴的惶恐与乐趣所在。
学校前的那家“丽都”倒闭有7,8年了吧,现在那是个网吧了。以前的时候,3个包子,一碗豆浆就送一碟小菜。我实在是太喜欢那个小菜了。萝卜丝和小辣椒,红红绿绿,就是我的童年了。
总是太早了 总门房的老大爷还没睡醒,我只能靠在大门上,默默背诵〈春江花月夜〉和〈美国独立战争史〉来消磨时间。大门开的时候,老大爷习惯似的说:“又是你这个坏蛋,来这么早的,想死呀。”我不敢吭声,毕竟他比我高大威猛的多,陪着笑直到踏进教室,冰凉冰凉的。正常。炉子是灭的吗。关于这种在人类发展史上曾经起到关键作用的持久性生温工具,由于其对环境污染比较严重,并且能源消耗大,在近10年内已经逐渐被水流温暖所代替,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在博物馆或者是西北某些未开化地区找到相关资料及样本,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只是讲解一下其人为工作原理,首先抽起下面的搁板,一般是铁制,用钩子掏出灰,放进几
张纸。然后打开上面的盖子,一般也是铁的,而且是圆的,用夹子放入煤炭,一般到炉身容量的85%就可以了,然后盖上上面的盖子,记住,是上面的,这很重要。最后点燃下面的纸张。等到一股股黑烟呛的你流眼泪,你就成功的点燃它了。
在这个过程中 一般会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背着书包静静的走进来,默默的看着,然后递给我一条洁白的手帕,让我擦擦脸,清脆的童音在记忆里却是那样的温柔。如果很不幸,来的是个胖小子,把粘着鼻涕的手帕,如果可以称为手帕,拿过来的话,“我还是用我自己的吧。”
上课好象很无聊,因为我只记得举手的几个漂亮小女孩了。
音乐课,我最喜欢了~因为我玩那个叫什么拨浪鼓的很厉害,下面的观众不时的发出尖叫,还有人晕倒。用手指头计算5线谱,或者是阿拉伯数字唱歌,这猪都会。
体育课,我最喜欢了~最受欢迎的游戏,夹沙包和跳大绳,我可是校队的。女生都玩不过我。除了......那个跳绳双脚还不停换的,一脸忠厚老实,其实内心狡诈的小人,哼哼。从第一眼,我就知道为了我的完美童年,我必须压倒他。
放学后,一个可怜的小朋友被一群满脸青春痘的小朋友围在花园墙。“吃了”其中一个青春痘格外红的小朋友说。“不想挨揍就快吃了”
另一个留着长发,刀疤加粉刺的小朋友跟着起哄。可怜的小朋友看着眼前赖皮狗的排泄物,哭着叫妈。“怎么办?”小人在旁边问我,在让他看了爸爸录的机器猫以后,他拜我为大哥,成了我的心腹。“小张玩的太过分了。”我骂了一句,“你去叫老师来,我先撤,黑锅你来背”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委屈,我说:“机器猫最近拿了个美杜沙出来,不知道会怎么......”他一下来了精神,“小弟为大哥赴汤蹈火......”我已经出门了,毕竟有3个漂亮的小女孩在等我一起回家做功课。
“机器猫真~~~伟大呀!”在今后的岁月里,我知道,我有的活了。 厉害.... 妙~ ding 顶了再看!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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